深渊汤

狐狸爸爸老了，狐狸妈妈也老了。狐狸爸爸年轻时候上蹿下跳，老了去医生那儿发现膝盖的软骨都磨没了，为此他很不解。
“我们是狐狸，狐狸的膝盖软骨怎么会磨掉？”
“你平时怎么走路的？”
“直立行走。”
他无话可说了，怀念了一会儿自己的膝盖，却没有为此后悔。
艾什最近物色好了房子。
他长大了，没有高过克里斯托弗森，还是矮矮的一个狐狸，眉眼间更有狐狸爸爸的风气。狐狸爸爸看着他，说，“我以前啊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还没说。”
“我从小到大都跟着你们，我知道。”
“你出生以前啊……”
“我也知道。”
狐狸爸爸笑了。
“脾气挺大。”
“我爱你们。”
艾什亲了亲坐在轮椅上的狐狸爸爸，又亲了亲狐狸妈妈。
“我走啦。”
“每天都要记得吃水果！”
“会的。”
“别和克里斯托弗森吵架！”
“不会的。”
艾什走了，去了他的新房子。
“人类都这样吗？”
狐狸爸爸说，狐狸妈妈低下头去，“什么？”
“人类的子女长大了，都会离开家吧？”
“不一定吧。”
“可我们是狐狸啊。”
“但你的膝盖因为直立行走都磨掉啦。”
他们看着艾什离去的背影，一直到他变成一个点，就在这座夕阳下，曾经也开满了花。